章凝将离职？Vogue China终将解困？中文时尚媒体业界会风云再起？

一般在周五傍晚以后爆出的人事任命消息，对当事人来说，都不是好消息。

比如昨天夜里、也就是美国时间的周五晚上，多家英美媒体爆出了Vouge China编辑总监Margaret Zhang章凝即将离任的消息。更有来自康泰纳仕中国区内部的信源佐证：章凝的离职方式是“合同到期不续约”。

如果以上消息均属实，那么章凝将在2024年3月底正式离职。她完整得完成了一个任期，她只完成了一个任期。

对于业界来说，等待章凝的离职结果就像等待另一只靴子落地，它一定会落，只是时间问题。

是Vouge China在章凝到职后发生的种种情况让人们有了这样的“信心”。

在C端，一直将Vogue视为“时尚圣经”的忠实读者们在过去三年里持续遭遇了以杂志封面为主的“内容审美暴击”，轻则“看不懂”，重则“厌弃”，“不满”是统一的中心思想。

当一本时尚杂志已经无法在审美层面说服乃至引领消费者，它的权力基础就已经开始坍塌。

再加上Vogue China在“二十周年盛典”、“撞封面”、“安娜中国行”等等事件上一次次遭遇破圈群嘲，更让Vouge China的形象和地位一步步下跌。而这些负面影响事件都大多与章凝的“不够好”有直接关系，甚至她本人的形象和行为就是引发群嘲的导火索和火力焦点。

在中国30年时尚媒体产业的记录里，很少有哪一位主编能对其所在职的媒体产生如此强大且一面倒的影响……

即便当今的时尚媒体已经不再依靠面对C端的“第一次销售”成为收入来源，但C端的反应仍在强烈影响B端客户的投放决策，强大如Vouge China也并不例外。

当来自C端的不满已经无法用任何手段掩盖，在成为杂志收入生命线的“第二次销售”上，广告主用脚投票表达了自己的态度。有未经证实的消息吐露，从章凝到任开始，Vouge China就在遭受广告主的背离，其2023年年销售跌幅已经达到了接近50%。

在这样的情况下，哪怕是作为“Anna Wintour的一只机械手臂”，无法在生意上交出好成绩的章凝也只能被已经陷入业绩泥潭的康泰纳仕集团断臂求生。更何况章凝本就是不是集团在寻找张宇继任者时的第一人选。

时尚媒体表面再光芒璀璨，归根到底仍是讲究“投入VS产出”的生意。我们无意把讨论焦点集中在关于康泰纳仕集团总部层面的“权斗”秘辛，而是更愿意将眼光看向（如果）章凝如期离职后，Vogue China在未来的可能性。

当然这个可能性终究还是取决于找到对的人。

2023年最后两个月，业界内外曾经热议“Vogue China公开招聘副编辑总监”的新闻，然而喧哗过后，结果至今未定。有许多猜测认为是Anna Wintour在这个问题上过于挑剔、康泰纳仕标准太高，但有一个原因同样不能忽视：当下的中文时尚媒体产业已经经历过剧烈震荡、新势力山头林立，而那些在这个过程中锻炼出来的真正的人才，他们是否愿意为了进入Vogue China而屈居章凝副手？

对真正的人才来说，只有得到足够的权利和发挥空间，他们才愿意开启华丽的冒险。换句话说，Vogue China只有彻底放弃章凝，才有可能招揽到真正的人才。

除了内容掌舵人，经营者的作用同样重要。

现任康泰纳仕中国区总裁周忆Gill Zhou此前任职为IBM首席商务官——又是一个隔山而来、且尚未能向时尚界证明自己能力的管理者。

在目前中国的时尚媒体环境里，“想做”的前提是“了解情况”。在此基础上，则是从内容到运营的通盘管理权限。从稳定发展的栩栩华生，到凭着W杂志风头正劲的嘉人集团，再加上涅槃重生的唐杰和他日渐壮大的西村文化，都在证明一个“业界原生”且通盘掌权的领导者对媒体发展的速度、灵活度和稳定性的决定作用。

粗放的“大外企”管理方式已经不再合适今天的情况，时尚媒体已经进入精细化管理时代，事必躬亲、鞠躬尽瘁的老板才能带来高效运转的公司，一个只想调动公司已有资源来成就自己个人声明的管理者，更像是一个泥潭挖掘机。

如果章凝真的在3月底顺滑离职，Vogue China将有机会开启一个新阶段，但仍充满不确定性，而时尚媒体产业则由可能由此开启新的一部人才流动、人事任免的连续剧。但无论什么戏码上演，ConCall将始终把关注焦点锁定在Vogue China的发展及中文时尚媒体产业的格局变迁。我们至今仍认可Vogue拥有毋庸置疑的最强媒体品牌力，只要找到对的人，分分钟可以重新拔营夺地。

一年之计在于春，北半球在每个3月进入春天。